文 | 華商韜略 何楠
誰還想通過醫藥發財,就是與人民為敵。
【1】
“男嬰救命藥,在中國打一針要70萬元,澳洲患者僅需280元,日本接近免費。”
近日,一則天價藥的新聞刷爆朋友圈。無數網友看後,憤怒、悲哀,五味雜陳!
事實上,這款名為諾西那生鈉的藥物,也就是脊髓性肌萎縮癥的特效藥,在各個國傢的售價都不低。
該藥物在國外市場,一劑的標價為12.5萬美元。該藥物在第一年需要註射5—6劑,此後每年註射3劑。如果患者3歲確診,壽命達到50歲,整個過程需要花費超過1億元人民幣。
該藥物昂貴其主要原因就是,脊髓性肌萎縮癥是一種較罕見的疾病。而一般藥物研發,都難逃“雙十定律”:耗時10年,耗資10億美元。而且,新藥研發失敗率很高,為瞭小病種研發的藥物,本身的成本就很高昂。
之所以澳洲一劑280元,日本接近免費,是因為該藥物已經納入所在國傢的“福利藥物”范圍,等同於國內的醫保報銷。
該藥物從2019年4月在中國獲批上市,由於至今並未納入我國醫保范圍,仍需患者自費,就造成瞭中外患者承擔費用的巨大差距。
幸運的是,該藥物已經進入新一輪醫保用藥的商議名單。並且,國傢方面已經開啟瞭新一輪大刀闊斧的醫保整頓。
近日,國傢醫療保障局官網發佈的“國傢醫療保障局令第1號”文件顯示,自2020年9月1日起八類安全但無效的“神藥”,將被踢出醫保。為價格高、需求大的好藥騰出位置。
並且,70個新增藥品通過醫保談判平均降價60.7%。
老百姓看病貴問題,得到進一步解決。
由於原本利益鏈條被打破,消息發出後,海利生物、西藏藥業、冠昊生物和智飛生物等多隻個股跌停。
【2】
八類“神藥”到底是什麼?為什麼被踢出局?
在國傢的明文規定中,這些藥物包括預防性疫苗、保健藥品、滋補、減肥、避孕、治療脫發等藥品。
這些藥物,都不是直接關乎患者生死,屬於可用可不用范疇。這一輪醫保整頓,宗旨就是擠掉錦上添花的水分,先保雪中送炭。
尤其是,各種保健品、滋補品,涉及國傢珍貴、瀕危野生動植物。
其中,因壯陽而被吃到瀕危的動物數不勝數。因擅“鉆”而被賦予壯陽功能的穿山甲,“以形補形”的海狗鞭、鹿鞭、虎鞭等。這些動物,都是在幾十年間,從“無危”級別吃到“高危”、“瀕危”甚至滅絕。
9月1日之後,國傢醫保不再成為這類藥品消費的“幫兇”,甚至是當下熱火的疫苗。
盡管疫苗話題火熱,卻並非全民剛需。
尤其是發病率低、救治成本低的疾病,全民註射預防性疫苗現實意義不大,也被踢出醫保范圍。不給藥企蹭熱點的機會。
總之,那些不能對患者剛需、費用高的疾病帶來真實有效幫助的藥物,國傢醫保都不再認賬。踢出醫保,就意味著消費者自己承擔全部費用。
那些療效不明顯甚至沒有療效,價格又十分昂貴,靠各種手段擠進醫保名單收割“智商稅”的神藥,一旦失去醫保的庇護,就隻能自生自滅瞭。
與此同時,更多高價格的罕見病藥、抗癌藥、慢性病藥品將會進入醫保目錄。
新入選的藥物,為何能夠做到平均60%的降價幅度?
【3】
醫保的改革是一套組合拳。踢出神藥以前,國內全面試行的“帶量采購”,已經在試探各類藥物的底價。
早在2019年1月,《國傢組織藥品集中采購和使用試點方案》正式出臺,公立醫療機構年度藥品總用量的60%—70%,要進行帶量采購。
所謂帶量采購,就是俗稱的批發。
在此之前的醫藥流通程序是,藥廠生產藥物,然後賣給醫藥公司,醫藥公司賣給流通公司,然後再賣給醫院。是藥廠生產瞭藥物,通過層層渠道,上門推銷。
經過一層層渠道加價、醫院各級領導打點之後,原本出廠價1元錢的藥物,到瞭患者手中就變成瞭幾十元、幾百元。
帶量采購,就是醫院根據需求,直接向藥廠下訂單。一步到位,擠掉中間水分。
2020年1月17日,第二批全國藥品帶量采購在上海開標。據統計,本輪次共77傢企業中標,平均價格降幅53%,最高降幅達98.33%。
降幅98.33%,這意味著,原來醫院進價100元一盒的藥物,現在隻需要1.67元。
國傢之所以有瞭如此大的力度,主要底氣是,國內早已度過缺醫少藥的困難時期,制藥行業已經趨於飽和。
比如糖尿病治療藥品二甲雙胍,2018年度二甲雙胍在中國公立醫療機構、實體藥店等銷售終端合計市場規模超過60億元。
對於這樣的老年常見病用藥,醫保目錄早早留瞭位置,而這個位置隻給“物美價廉”的藥品。
該藥物原研藥廠傢為瑞士制藥巨頭默克,據不完全統計,其國內潛在對手約有16傢,其中包括華新藥業、石藥集團、正大天晴等國內頭部藥企。
在去年底,河北省集采5億片的二甲雙胍口服常釋劑型,將最高價格控制在0.102元/片。而經過多輪競標,最終中標的石藥歐意鹽酸二甲雙胍片,每片隻有0.043元/片。比其最高限價還要低57.9%。
根據約定采購量計算,第一批國傢組織藥品集中采購中選的25個品種預計節約253億元。第二批采購,力度更大。
八類神藥的出局,將再度為廣大患者和國傢節省非必要開支,而將這部分醫保支出用到真正的疾病治療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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