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是她們的謝幕演出，
有人專程來告別，
表演館裡最後一次為她們響起如雷的掌聲。
她們是一對明星姐妹花，
在上海演出瞭15年，
熟悉她們的人，
對她們的離去有一點傷感，
但更多的，是為她們感到高興。
因為對她們來說，
離開“舞臺”，就意味著自由。
她們是上海長風海洋世界裡的白鯨姐妹，
“小白”和“小灰”。
姐姐小白，性格害羞，有些內向，
但和馴養員關系親密；
妹妹小灰，天性貪玩，充滿好奇心，
淘氣起來，喜歡向馴養員濺水花。
她們每天有三場演出，和不知多長時間的訓練，比不少上班族都要兢兢業業。
盡管擁擠的人群和孩子的尖叫，讓她們緊張、害怕；
狹小的房間，日復一日的訓練，剝奪瞭她們天性。
白鯨的自然壽命是35~50年，她們在上海的海洋館裡，度過瞭15年這樣的日子。
好在，她們就要自由瞭。
這對姐妹花，比去年6月的時候胖瞭90公斤。
幾個月的飲食調整，為的是增加她們的鯨脂，幫助她們抵禦在冰島即將遇到的寒冷冰水。
接下來，小白與小灰，將去往她們9000公裡外的新傢，冰島南部的一片海岸，那裡是全球首個開放式水域白鯨自然保護區，她倆將是這個保護區的首批居民。
雖然也是人為圈出的一塊海灣，但這個新傢海域近3.2萬平方米，水深達10米。
比起狹窄逼仄的海洋館，新傢無論水溫，還是寬廣的海面，都像極瞭她們的老傢亞北極水域。
在那裡，她們的鄰居，將是她們從小到大從未見過的海洋生物，而非吵吵鬧鬧湧來的遊客；
她們每次越出水面，將是為瞭嬉戲和追逐獵物，而不是為瞭應和馴養員的手勢，討觀眾的掌聲。
她們不用裝作喜歡人類，接受各種撫摸和親吻；
她們還可能會遇上其他的白鯨，有自己的孩子。
比起可愛，她們更想自由。
白鯨姐妹回歸自由，但有些動物，就沒有那麼幸運瞭。
就在今年2月11日，警方破獲瞭一起斑海豹盜竊大案，百頭斑海豹幼崽在遼東灣北部自然繁殖區被陸續偷走。
等警方找到被犯罪分子藏匿的海豹時，已經有29隻海豹幼崽，死於驚嚇和饑餓。
剩下的幼崽，身體也是非常虛弱，陸續夭折，經多方的奮力搶救，最終隻剩61頭。
百來隻斑海豹幼崽，一下就損失瞭三分之一。
為何是它們被盯上呢？
斑海豹這種國傢二級保護動物，因為濫捕亂獵，和海水污染，種群數量本就在急劇下降，在遼寧灣的繁育基地，也隻有約2000頭。
可它們偏偏長著漂亮的皮毛，和水汪汪的大眼睛，幼崽的性格還溫柔、易馴養。
這就使它們成瞭不少水族館爭搶的“展覽品”。
這回被盜的斑海豹幼崽，就將被銷往各地的水族館進行展演，每隻6~8萬元的價格。
但這麼大的盜獵規模，根本不夠填塞水族館的利欲熏心。
一個事實是，如今我們的水族館數量規模已經是世界第一瞭。
而擴張的水族館，早已脫離的保育、科普教育的目的，反而使珍稀動物的價格飛漲，也催生瞭大量的偷盜、偷獵等地下交易。
加上並非所有的水族館都有合法的馴養資質，和科學馴養的能力。若非被警方解救，那些僥幸活下來的斑海豹，甚至會比夭折瞭的同類更慘一些。
除瞭賣給水族館，斑海豹還供應著另一條帶血的產業鏈。
公斑海豹的生殖器，被稱為“海狗鞭”。在某些人的眼裡，它有壯陽滋陰、補腎益肝、調節內分泌的作用，據說泡酒的話，補腎效果超出鹿鞭的20% 。
這種以形補形的訛傳，將斑海豹的境況，逼向瞭更危險的境地。
每到冬天斑海豹的繁殖季，偷盜者就駕著破冰船捕殺海豹，尺寸小的“海狗鞭”1萬左右，大的3萬元左右，出一趟海，就是幾十萬的收入。
實際上，國際相關的研究機構證明，斑海豹的器官並沒有任何藥用價值。
03
受“可入藥”這三個字傷害最深的動物，還要數穿山甲。
2018年9月，廣州海關破獲瞭一起特大的穿山甲鱗片走私案，查扣的穿山甲鱗片達7.26噸。
一隻穿山甲身上約有0.4-0.6千克鱗片，走私7.26噸穿山甲鱗片，就意味著約有1.2萬到1.8萬隻穿山甲因此被殺。
然而這僅僅是被查獲的，據國際刑警組織披露，被查獲的鱗片可能僅占實際走私量的10%~20%。
維基百科的資料稱，穿山甲分佈在亞洲和非洲等地，在中國的湖南、江浙、雲貴和兩廣、海南地區，以及臺灣都有它們的棲息地。
可為何要獲得穿山甲的鱗片，還得靠走私？
這是因為中華穿山甲、馬來穿山甲均在 IUCN 紅色名錄中被提升至“極危”的保護級別，離“絕滅”的級別，隻差一點點瞭。
除瞭原生棲息地被破壞的原因，穿山甲的減少，主要還是因為作為食物和傳統藥物被捕殺。
從傳統藥物的角度來講，穿山甲的鱗片有藥用之效，其肉亦有進補的作用，因此穿山甲常被視作野味而被獵殺。
《中華本草》稱，穿山甲的鱗片具有活血散結、通經下乳、消癰潰堅的功效。
追溯起這一功效的緣由，竟然是穿山甲會打洞，自然也能活血通乳，這麼一個荒謬的解釋。
盡管現代科學分析，穿山甲鱗片所謂的藥效與犀角一樣隻屬於傳統迷信，主要成分甚至與人類指甲成分相同，同為角質。
但這個遇到危險隻會蜷成一團的小小生命，又如何與多年的積弊抗衡呢？
白鯨、海豚、虎鯨在海洋館裡受折磨；
斑海豹、大象，逃不過獵槍的支配；
穿山甲、犀牛，被當成藥材以救人的名義買賣。
……
可這一切，與我有什麼關系呢？
它們在消失，
而我們不痛不癢。
清醒的抵制者在奔走呼號，
貪婪的盜獵者早已盆滿缽滿。
夾在中間的我們真的沒有任何責任麼？
被放歸自由的白鯨姐妹，或許就是一個好的開始。
訓練出來的，千篇一律的動物表演，
哪有動物在自然界真實的行為有趣？
象牙、點翠工藝品雖美，
但也不是找不到替代的材料。
更不用說被冠上莫須有的藥效，
實際上既貴又沒用的動物制品，
早就該被淘汰瞭。
卡妹認為，
我們的每次消費，都是在給想要的世界投票。
隻剩人類的孤單星球，
真的是我們想要的世界嗎？
動物表演，你怎麼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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